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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20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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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周刊三版 我爱家乡的黄梅戏 写给水阳江的颂辞(组诗) 我与古诗 我与古诗 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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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家乡的黄梅戏

□ 作者 陈虹

为什么每当听到黄梅戏的旋律总是倍感亲切,陶醉其中?因为我对这个剧种爱得痴迷!

生长在黄梅戏之乡的我从小就对黄梅戏情有独钟,她就像家乡的油菜花一样散发着淳朴而迷人的清香,是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上黄梅戏的呢?让时间回溯到我的童年时代吧!那是八十年代初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记得刚过完新年,乡里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从大人们的交谈中得知是县剧团的班子要下乡演出了,正月里唱大戏无疑是乡里的一大盛事,何况还是请来了县剧团的班子!唱戏将春节的欢乐再次掀起高潮,乡邻们纷纷奔走相告,并热情邀请外乡的亲朋好友们来看戏。于是,街上更加热闹了,十里八乡的人都蜂涌而至,各类小吃也在路边支起了摊点,炸爆米花的、炸油条的、蒸包子馒头的、卖水果零食的,小小的乡镇街道瞬间成了一个小型集市。更令人兴奋的是剧团的演员们被安排在居民家里住宿,我家的住房比较宽敞成了剧团演员们住宿的首选。当年的县剧团应该算是比较正规的戏班子,剧团里有黄梅戏元老龙甲丙老先生为首,以及肖玉珍、史碧霞,鲜秀玲、周成笑等老一辈演员,据老一辈人传讲,龙昆玉龙甲丙父子是我们家乡唱响黄梅戏的一代宗师,他们为黄梅戏的传承与发扬做出了卓越的贡献。龙甲丙老先生已年近70来岁了,这次回乡演出也是对家乡的回馈吧?于是黄梅盛事的名声就更响了。团里年轻一代的演员们也个个青春靓丽,技艺超群,这群光彩照人的哥哥姐姐们就住进了我的家里,和我们零距离接触,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事啊!

好听好看的黄梅戏唱了一场又一场,一直延续到元宵之后,可是我和妹妹因为在上学,总被奶奶管着不能象别人一样天天去看戏,虽有万分气恼却又无可奈何,唯有草草写好作业后便偷偷溜到剧场旁边,就算看看演员们化妆和他们穿着戏服走来走去的样子都特别满足。当年我们乡里的剧场很简陋,是乡政府的大礼堂,有一个高高的水泥台子,下面摆满了木条制的长椅,坐在上面屁股会硌得生疼,即便如此,长椅也被坐得满满的,连走道里也站满了人,可谓场场爆满。前面礼堂里锣鼓铿锵地唱着戏,绕到后门有一间很宽敞的房子,演员们就是在那里化妆候场,我便趴在窗户边好奇地看他们贴头,描唇,画眉,配戴各种精美的头饰,穿上五彩的漂亮戏服。这时候有一帮同龄的小伙伴神秘地告诉我:“走!我们去一个好地方可以看戏”他们拉着我来到一个空地,原来这里是大礼堂的后窗,爬到窗台上的视角可以看到一点台上的表演,我也懵懂地挤在其中,透过窗棂只见眩目的聚光灯倾泻在戏台上,缤纷的色彩、飘逸的衣裙,当时演的是《薛丁山三请樊梨花》,眼花缭乱的唱念做打、婉转清新的天籁曲调让我如醉如痴。

唱戏期间奶奶也有恩准我们去看一两场的时候,于是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住在我家唱戏的哥哥姐姐会把我们姐妹俩直接带到后台,当时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充满了虚荣的优越感,这些唱戏的哥哥姐姐们简直就是我们心目中的明星啊,也只有我们姐妹俩才能享受这般高级粉丝的优厚待遇吧!后来几年,县剧团又多次到我们乡演出,对于在一个音乐匮乏的少年时代,黄梅戏充满了无穷的魅力,让我从此深深爱上你!

记忆中的黄梅戏艺术在经过一度繁盛之后也受到了经济改革浪潮的影响,在市场经济替代计划经济的嬗变过程中,传统文化不可避免地也处于艰难求存的挣扎状态,黄梅戏也和大多数中国传统戏曲一样,进入了低迷期。

长大以后我的家住在县城里,世间的情缘就是这么奇妙,我老公的大姐就是当年县黄梅戏剧团的演员,也就是当年到我们乡镇唱戏的那些神仙姐姐中的一员。后来戏曲的低迷期使剧团无法生存,大部分演员们都离开了剧团自谋生路,大姐也从此离开了黄梅戏舞台,和她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一批的大多数同事。机缘巧合,有次我和大姐在街上偶遇了一位她以前一起唱戏的同事,老同行重逢分外亲热,说不完的往事,聊不完的家常,意犹未尽,大家都坐将下来,畅叙那些年的黄梅戏以及她们的黄梅戏姐妹们……

“某某离开剧团后开起了歌舞厅,穷则思变,她倒是赶上时代潮流了……”

“某某因家里有机遇去了芜湖,听说现在当戏曲老师在教唱黄梅戏……”

“某某进了一家企业上班 后来又下岗了……”

……

我一边听着她们数说着一个个曾经很熟悉的名字,记忆中的一个个舞台形象便跃然脑海。

所幸在九十年代,黄梅戏再度回归,特别是热爱黄梅戏的民间群体都喜欢在茶余饭后拉起胡琴唱起来,悠扬悦耳的黄梅调如同山野之风四处飘香,各类戏迷团队也应运而生。本着一贯对家乡黄梅戏的钟爱,我于闲庭信步中寻访到那慕名已久的戏曲俱乐部,穿过夜市正喧的小北门步行街以及日间繁华的雷池菜市场,仿佛穿过时光隧道,由现代转回过去,由彩色褪回黑白,白天那个快捷的市场已经睡去,在转角一条窄小的巷道里,一个悠扬的戏曲天地在醒来,只须循声而至,我便来到这家黄梅戏俱乐部。

小小的院落,简陋的民房,室内几乎没有什么家俱陈设,唯一特色便是那硕大的音响,和各种乐器。有竹笛、笙管、板胡、二胡,竹板等等,那都是爱好者自行购置的家什。音响上方悬挂着一幅女主人参赛的大型剧照,并摆放着电视台颁发的荣誉证书,女主人曾经参加过黄梅戏迷大赛并获了奖,安庆《黄梅阁》栏目授予了他们戏迷分部证书,这便是戏迷俱乐部的象征。主人公是一对热爱黄梅戏的老年夫妇——胡老师和陈老师,他们不仅对各种黄梅戏唱段信手拈来,而且精通各类乐器,吹拉弹唱,无所不能。真可谓妇唱夫随,琴瑟谐和。夫妇俩的生活主题除了黄梅戏还是黄梅戏,他们对黄梅戏的执着追求与酷热程度影响了当地一大批戏迷。正是这种对黄梅戏艺术的执着追求,这对和蔼可亲的老人无偿地提供平台,把广大黄梅戏爱好者都聚集起来,共同练唱,切磋,于是,那浓郁的乡土文化气息——黄梅戏,便如同美酒佳醇一般飘扬开来,同时也吸引着许多爱好者慕名前来,感受着黄梅戏的魅力。

我的到来自然也得到了主人的热情欢迎,主人笑容可掬,亲切友好地接纳着每一位新加入者。黄梅戏的流风彩韵主要来源于田园山野,根植于群众生活的丰富土壤之中。来这里练唱的大多是普通民众,甚至有许多几里之外的城郊村民也不顾路途遥远,纷至沓来,他们个个都能哼得几曲脍炙人口的经典唱段,甚至有人能把整个戏文从头至尾一字不落地唱得字正腔圆。真是“家乡好,家乡美,家乡处处唱黄梅啊……”

尽管平日里我也喜欢随意唱上几曲,也得到过朋友们的喝彩,还自鸣得意,到了这里方知高手如云,原来我的唱腔没有经过规范指点,竟是破绽百出,琴师们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严格的点评:“你的毛病就是抢板,节奏不稳,音准、音色都没有问题。”哇!这么严格的老师,我可是第一次跟琴啊,心里有些怯怯,唱起来就更走调了。往往是琴师拉着拉着突然嘎然而止:“这里注意要慢下来,注意过门……你节奏不稳,就好象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一样两边倒,”唱腔情绪不对了,又被批评:“这里表现的是情郎要离开时女子难舍难分的场面,要唱得悲悲切切,你唱得倒好象巴不得他走快点一样,没有投入感情……重来一遍!”呵呵,原来每一个艺术的门槛都是要一丝不苟,严肃认真,不可马虎随意的。我懂了,为什么梨园行当拜师学艺都一直传承着三拜九磕的庄严仪式,这是对艺术的敬重,不可亵渎。无论是爱好还是专攻,都要有以恭敬待之。

多年以后我离开了家乡,因着自始至终对黄梅戏的热爱,我喜欢随时随地哼唱几句,当然我算不上一位合格的戏迷,真正的戏迷票友是全心投入,把戏曲爱好做为一种生活态度和精神追求,令人敬佩有嘉。每次回家最让我流连忘返的就是家乡随处飘唱着的黄梅戏,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与黄梅戏有关的人或事,于是约上几个好友,只须顺着弦乐声声,黄梅飘扬,便可见到县城的各个休闲场地都有好几班乐队分布在路边或草坪上拉开阵势。胡琴、锣鼓、竹板、乐谱、音响一应俱全,大拨大拨的男女老少们都汇聚在这里,唱戏的,听戏的,凑热闹的,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也有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人群,或悠闲散步,或疾走锻炼,或驻足观赏,会唱几曲的便停下来拿起话筒吼上几嗓子,唱完再继续锻炼。最认真执着的要数那几位伴奏的琴师们了,他们会根据演唱者们的声音特点和曲调来调音拉弦,往往是眯缝着双眼,摇头晃脑,一丝不苟,力求完美,沉醉其中。黄梅戏这株具有乡土气息的艺术瑰宝已完全融入到了百姓的生活。

近几年来,县黄梅戏剧团也佳音频传,从网络平台,抖音直播经常会欣赏到他们精彩的表演,也看到了更多更年轻演员们的戏曲形象,他们不辞辛苦送戏下乡,并多次到外地城市展演,有力的传承和发扬了黄梅戏艺术,县城黄梅戏的生命力正蓬勃发展,散发出勃勃生机与活力。

讲不完的黄梅故事,这就是在我的家乡安徽省安庆市望江县,一座小小的县城,满城都是热爱黄梅戏的人。听不完,看不够,舞榭歌台杂场戏楼,春社乡戏满街头,平词花腔黄梅调,水䄂长衫舞悠悠,曲也乡音词也乡音调依旧,演尽那大千世界千姿百态,真假美丑,时尚潮流……

期待我家乡的黄梅戏前景更加美好,喜爱黄梅戏,我依然是忠实的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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