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日
没有必要将今天的日子倒置到昨天
或延宕到明天
一天暗下来了,就在这个时刻我出现
千真万确
没有摆弄这个日子的必要
给与我关联的人带来尴尬的多余
鞭炮声阵阵入耳
飏起的灰锭
不知阴魂们是否收到这人间的贿赂
我开始垂涎桌上的菜肴了
“亲爱的”我说
“干杯,不为别的,只为这尚在延续下去的日子”
我咀嚼着一块骨头
硬生生地把它咽下去
消失在身后的日子
变成一捆捆腊黄的干肉条
它正好是这骨头的味道
这块骨头也不会带给我多少意外
同样会通过溃病的肠胃白白流失
日子有什么差异?今天和咋天
谁知道后来的日子不会沤成烂泥?
我满嘴油腻
仿佛是给今天的日子增添的釉彩
无疑这是一个重复记忆的日子
直到它摞成山丘
到此今天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
因为它有来自人间灯火
总算是酒足饭饱了
同时似乎变得更有思想:
发现自己的一半
被偷走,悄无声息
秋叶
那曾经饱含深情的愿望
和我的枯涩的眼神一样滑落
将成为尘埃
潮湿的大地小心地托起它的单薄
雨后的寒意冷冷地抚着它的憔悴
在正襟危坐的秋的狞笑里
屈服得如此娇弱无力
吃果实的人,会想起你的丰腴吗
乘凉的人早把扇叶抛到柜顶
和秋虫,鸟
所遗失的足音一同埋葬
我的心情忧郁
我认识到所有盛开的爱
将大势己去了?
打扫着秋天的脚印
触摸着秋叶的孤寂
悲哀中向大地讨要无望的籍予
选择隐退,免得终日惶惑不宁
没指望有什么能兑现你的所愿
它们各自飘零
宛如我生命中
一次次的不安的骚动
老房子
阴暗,低矮,墙体斑驳
我母亲房子的色调
阴暗;一种陈旧,渊缘盘结
低矮;一种习惯了的压抑,逆来顺受
斑驳;那来自岁月的磨损,沧桑屈辱
我们子妹五人
母亲坐在垫着旧棉衣的竹椅里
望着我们,
分不清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裂开嘴,微微含笑
“我住老房子,有老头子陪,那也不去”
老头子 我的父亲
去世已三十三年
我排行老二 五十六岁
母亲八十一岁
父亲算来了就八十六
那时我无痴,愚蠢,顽劣
母亲站起身来
嘴里还嘟嘟那句话
老房子好,我在这陪老头子
母亲要把整个一身都陪在这
我母亲眼里的老房子
她心里的温度,高大,敞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