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山,团结的力量
2023年9月23日,星期六,农历八月初九,秋分。
上午八点半,我们来到团山村党群服务中心,干净明亮的环境一扫天气的阴沉。
在一楼大厅,村支部徐书记通过大屏幕,用曲线图像文字向我们和几另外一批来访者,展示团山村两委团结一心,真抓实干,从负债到村集体经济稳步积累,从落后到先进的艰难蝶变过程。紧跟新时代,突出以和为重点,着力打造和美宜居村庄。十几分钟的内容,对应他们十几年的辛苦工作。院子里高耸的信号塔中间挂着两个鸟巢,山脚下的荷塘盛开几朵红莲。明确的信号怎样转化成看得见的景象,党的惠农惠民政策一级级传导下来,进村入户,并产生积极的放大效应。
云庄,梦想与现实
云雾笼罩,竹木幽深处,一人一舍一山,带着对中国山水画朦胧的印象,我们来到云庄家庭农场,跟随美丽的女主人,经过花砖路面,塘坝,泵房,凉亭,进入一片美国山核桃园,五年的精心培育,已经结出丰硕成果。从另外一条林间小路返回,水井,不知名的树木上挂着叫不出名字的果实。养殖场,几只人工培育的野鸡吸引了我们,他们正在积累经验,准备扩大人工养殖规模。在加工基地----云艾堂,我们看到钢结构厂房,现代化的生产车间,工人们正在生产蕲艾系列养生保健品。通过种养加工,延长产业链,扩大就业,增加周围农民收入,带动大家共同致富。新理念,新技术,新设施,无不在努力拉近梦想与现实的距离。一幅新时代的美丽画卷在我们面前徐徐展开,紧跟时代主旋律,把古典情怀与梦想融入时代潮流,充分发挥生命潜能和智慧,让梦想成为现实,现实成就梦想。
再次经过竹木搭建的山门,一山一舍一人,带着对中国山水画泛黄的记忆,秋分日访云庄,既有对传统意境的深情回顾,更有对现代创业者的由衷敬佩。
南台,1928
中午在南台村部吃大锅饭,大锅灶烧的锅巴粥,都说正宗,是小时候家里的味道。看到灶门口一堆金黄的松针,原来这是烧饭的柴禾,这对我来说有点奢侈。我们是圩区,山林稀少,那年头柴禾紧张,更别说松针了。但年底搨豆丝,最好烧的就是松针。我们那叫虫毛,松树叫虫树,因为松树上喜欢生毛毛虫,而细密的松针就像树身上的毛。哪里有松针呢,入秋后,只有冒险去松树林,因此常被看山佬逮到,轻则把好不容易耙到的松针全部倒回去,重则折断竹耙,采编箩筐。这一般都是女孩子做的事,她们常常因此受到惊吓。松针就是松树的叶子,它们也会枯萎,飘落,虽然松树一年四季看着都是绿色的,到了秋天,近看丛丛翠绿里总是夹杂些许枯黄的松针,一根根一层层落在草地上。南台村,周围山林环绕,松林茂盛,松针自然是平常之物。我们来这儿主要是为了寻找1928年中共七县县委在望江成立的第一个党支部旧址,在宣传部组织部指导下,南台村修复开发这一红色资源的规划。当我们驾车来到一处山林,听村干部介绍大概位置。九十五年前,在这片苍翠的山林里曾经播下红色的种子,很多人都不知道,也许附近几棵松树听说过,斑鸠山鸡八哥喜鹊,不同的方言,芭茅狗尾巴草没听懂,也许野菊花明白,九十五年前有人来过这里,与我们驾车行驶在宽敞平坦的水泥路上不同,他们只能在崎岖的山间摸索前行,荒山野岭,外人不知道这里还有人家,看到树林深处的茅舍,也想不到这里就是中共七县县委在望江成立的第一个党支部,从此这里有了红色的火种,风霜雨雪,日月星辰,革命和革命的故事代代流传,靠墙的老木头,因为倾听,纷纷张开新生的耳朵。
宣塘角,一件等待完成的作品
离开南台,我们来到金鸡山宣塘角,在四知堂前荷花池边等候神秘的岛主,而他却在小岛上等候我们。
一条竹木搭建的简易笕桥把我们引入水塘中的孤岛、竹林深处,几年前从徽州整体搬迁过来的老宅,白墙黑瓦,里面的旧家具老物件,陈设布局,皆由那边拆除时的工匠分三处大体安装完成。整体的仓促,细节的粗糙,表面的欠缺,这些假以时日,可以修补。
一厢情愿的异地复原,自以为是的重新改造后,这里只有一件等待完成的作品。从拆下来的那一刻起,他们都是虚构所需的材料。重新审视每一个来访者,每个人物,从不同侧面进入作品中,当然也包括我们。
虚构的身影无处不在。
马灯气灯,缓慢熄灭的光,竹木器,农具蒙尘,铁器生锈,陶瓷模糊的花纹与暗藏的裂缝重叠。静止的时针和钟摆。伟人的半身石膏像。一件人工刺绣有龙图案的戏服,孤独地挂在横梁上。木质楼梯,雕花木床,他们离开老地方,在找到新的位置之前,只能堆集在幽暗的阁楼,这里有时间转化时光的秘密,有最长最美妙的篇章。
从脆弱到强大,强大到固执,完全拒绝水泥钢铁铝合金不锈钢塑料玻璃。
虚构的身影无处不在。
在工作室,在长长的工作台两边,我们把身躯放入靠墙的太师椅,一个人填入另外一个人留下的空白。从悬挂于工作台上方亮着的灯看过去,电线包裹在缠绕木梁的麻绳里,这光不是来自麻绳,也不仅仅与电线有关,有点脱离实际的创意之光。
竖长的雕花木窗,薄薄一层窗户纸,象征性的把孤岛再分成内外两个世界。
人在现实中,总要与现实保持彼此可以接触又可以接受的距离,这与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虚无缥缈天马行空不同。
墙壁上挂的最多的是书法,谈论最多的也是。粗细曲直线条,诡异神秘的组合,有点脱实际,艺术化了的字。老吴翻出手机里一组奇怪的线条,让大家辨认是什么字,有说不认识,有说这根本不是字。由此引向字画,听说有望江人在深圳因此发达。汉字是象形文,以形会意,开始就是画给人看的,发展出一门字画艺术,懂的可以理解,不懂的觉得新奇。
从繁体字到假借字,诡异的线条转向家谱里的学问。笔误,以误传误,一个家族的生死薄。寻找远在他乡的本家,成为续谱时一大难题。一个人离开家乡,多年以后,是分支发芽,还是灰飞烟灭,在有些人的的行踪终将成谜的恍惚中,结束我们的行程。
而归途即是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