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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周刊三版 情系石隆山 春游蜀西湖(外一篇) 赏春图   乡村即景(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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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蜀西湖(外一篇)

□ 作者 方 武

3月5日是我国的24节气中的惊蛰。惊蛰有三候: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为鸠。

周末,我们一家来到蜀西湖公园,此时的蜀西湖公园里,蓝天飘着朵朵白云,阳光普照大地,经过了一冬寒冷洗劫的草地,此时已是黄里泛绿,定睛细瞧,你会发现,金黄的草地上隐隐约约绣着几处暗绿的影子,那是从泥土里钻出来的小草的脑袋,一片片,一丛丛,那些蕴藏在泥土里的激情无声地涌动。远处环湖公路两旁的绿树依然在料峭春寒中挺拔生长,它们似乎在和寒冷做最后的抗争。“叽叽”的鸟叫声从绿叶中传来,使人想起古人的诗句:“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春燕啄春泥。”

一处小山坡,有一片梅树林,此时的她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在人们的不经意间情窦初开。惊蛰前几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雪为梅花增光添彩,这些梅花树,一律开展了一场竞花比赛:这枝还未开败,那枝又兴冲冲地开了三五朵,还有的迫不及待地缀满了花骨朵……这些梅花的花瓣,你仔细瞧,你会发现,完全展开的已是红里透白,还未展开的却是白里透红,只有包裹严实的花苞才显现出名副其实的深红。花蕊是淡黄的,点缀在红花之间,为小蜜蜂撑起了一个个灵动的小舞台。这时候只要你用心观察,你会发现,几只小蜜蜂在花间忙忙碌碌地穿梭,它们好像不知疲倦,不知满足地飞来又飞去。如果你能屏息静听,你会觉得有一种似有似无的嗡嗡声渐入耳鼓。最引人注目的是,忙里偷闲的人们,他们或携同家眷,或邀朋呼友,在草地上或卧,或躺,或立,或跑……每个人都徜徉在春日里温暖的怀抱!放风筝的孩童,从学校里走出来,积压了很多的沉闷与郁结,趁这大好的时光随着家人一道,谁也不愿意浪费这宝贵的春光,把自己最美的愿望连同风筝一齐飞向高远的蓝天。

这时,一对母女吸引了游人,小女孩的风筝越飞越远,越飞越高,不慎风筝线从小女孩手上滑走,小女孩边哭边追,一直追到湖边,风筝挂在杨树枝上,小孩哭得更伤心了,母亲在一群游人的协助下取下风筝,小女孩破涕为笑,小女孩一边跑一边笑,她的身影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只见白云间无数的风筝似乎与白云试比高。

湖边的柳树似乎与梅花相约,柔软的枝条上早已吐出点点嫩芽,嫩黄的小黄苞均匀地点缀在枝干上,向游人宣布了一个可靠的消息——春天真的来了!

湖面似乎没有人注意,因为它除了夏季繁华过后留下的稀稀落落的残荷之外却什么也没有,尽管水面澄清如碧,连对面的高楼都拥入怀中,可是寂静够成了湖面的整个色调。尽管如此,但这一点也不伤大家的雅兴。因为,人的心境早已超乎眼前的景物之外,这种心境赋予了游人对各种景色的包容与接纳。

我也如此,春游蜀西湖,不为追逐浮华的美景,专为寻求一种豁达而行走在一种超然的意境里。

太阳之花

时令已至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一个节气——大雪。此时本应是“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情景。然而,连续几天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代替了雪的登场。

清晨,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细雨,从云层里随心所欲地落下。天阴沉沉的,风凉飕飕地,从街道口吹来,使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栾树金黄的叶子,飘在空中,有的落在路边绿植的空隙,有的落在人行道上,也有的落在马路上……只有海桐树,女真树,那些不惧严寒的植物夹道排列,它们沐浴在雨中,愈加清秀苍翠。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一律撑着雨伞,把头埋在衣领里匆匆而行。

远处,街道十字路口,一个橘黄色的身影在朦朦胧胧的雨雾中若隐若现,他时而俯身捡拾,时而抬首凝望,时而又从三轮车上取下扫帚熟练地扫着……他就是环卫工——檀大爷。

檀大爷,今年66岁。北方口音,瘦小的个子却依然精神矍铄的样子。古铜色的面颊镶着一对小眼睛,长而浓密的眉毛更显苍劲精炼。一年四季,橘黄色的外套是他的衣着标配,一顶黑毡帽是他区别于别的环卫工的不同之处,他一边清扫落叶一边不时跟行人打个招呼。他是那么的随意,自然,干练而又一丝不苟!

听老人所言,他来自北方一个小县城,退休前在一家企业当工人,后来下岗了,现在拿基本养老金,生活基本上有着落。他说孩子们在城里生活压力也挺大,为了不给儿女们添累赘,自愿做环卫工,一来增加收入补贴家用,二来做些力所能及的劳动,活活筋骨,养养身子,寻求精神寄托。每当老人说起自己的工作意图时,老人脸上洋溢着自足的笑意。

尽管他身体很硬朗,但老人有听力残疾。听老人介绍,年轻时在一家机械厂当工人,长期机器发出的噪音毁坏了自己的耳朵,落个终身残疾。我说:“您耳朵背,做环卫工不危险吗?”老人煞有介事地说:“有啊,刚来的那一年差点送了命。一个大雾天气,我正在马路清扫地面,一辆电动自行车从我右侧驶过,我一转身被她的车把手拽倒了,因为惯性较大,我重重地摔在马路上,顿时只感觉右胳膊疼痛难忍,后送到医院,结果诊断为粉碎性骨折。经交警处理,骑车的女子陪了全部医疗费。事后,我觉得惭愧不已,据那女子说,她当时按了喇叭,她不知道我耳聋,以为我会让她的,谁知我不理会人家,反而让人家破费了。哎!都怪我该死的耳朵!”“不过,现在好了,从那一次开始,满街的人都知道了我耳聋,老远望见我就避得远远的,现在没出过危险。”老人得意地笑笑。

我问:“檀大爷,天这么冷,又下着雨,你前面扫,后面又落了一地,你又扫不尽,怎么不歇一会再扫呢?”他冲我笑了笑,说:“它落下来我管不着,我只是在路上扫,落是它的意愿,扫是我的职责,反正我扫到下班时就算完成了今天的任务。”说完,老人依然是笑笑,又进入了忙碌之中。

又是一个大雾天气。整个天空布满阴云,连太阳都好像压得喘不过气。整个视野里似乎笼罩着一层轻纱。道路两旁的树木,花草,围墙,高楼连同路上的车流和行人都显得朦朦胧胧,隐隐约约。汽车的闪光灯忽闪忽闪的,就像神话故事里的海市蜃楼里迷人的珠光紫气。使人不禁浮想联翩,在这美丽的雾里不知藏着掖着多少心驰神往的故事。

一会儿,太阳终于按捺不住,它想探望那个童话里神秘的世界,渐渐从云层里钻出来。就在这时,雾就像帷幕一样渐渐拉开,行人渐渐多起来,喧嚣如流水从小区大门涨起来了。我从小区门前经过,一阵“唰唰,唰唰”的声音,随着这有节奏的声音,雾被赶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连同地上的纸屑、落叶,最后一同被赶走。“檀大爷,早啊?”我习惯地打着招呼。她撩起橘黄色雨衣的帽子:“早啊!”语气有些迟疑。我不禁打量了一眼。“是您啊?檀大爷呢?”原来是檀大爷的老伴。她停下手中的活,“哎,别提了,老头腰椎盘突出的老病突然犯了,我来替换他一下。”我说:“檀大爷说您不是身体也不怎么好吗?生病了不可以向单位请个假吗?”“我也这么说呀,死老头就是不肯,说请假给人家添麻烦,人家还要另请他人。所以我只能替他将就将就。”

听后,我心里有些唏嘘。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每一个人就像杂草丛中的一株草芥,在城市里每一个角落里漂浮着。它要应对着各种各样的天气变化,经受各种各样恶劣环境的考验。每个人都是在钢筋水泥的狭缝中求生存。不是吗?每天出没于小区门口的,有开宝马奔驰的白领高管,傍边还搭配着涂脂抹粉的时髦女郎;也有骑电动车、自行车穿行于风霜雪雨中的上班一族。更有甚,清晨五、六点钟,一个接一个的年长老者和时间赛跑抢着在垃圾桶里翻检能卖钱的包装盒和饮料瓶。他们一天的捡拾所得,有时还不够那些城市佼佼者一杯奶茶的钱。这又能怎样呢?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会出现等级差别。就像一座森林,有高大珍贵的乔木,也有矮小低廉的灌木,甚至也有踩在人们脚下的贴地生植物。正是因为这样的五花八门才有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

就像檀大爷夫妇,他们不就像那大森林里一株不起眼的外来之树吗?他们为了儿女挤进这座城市,在这个大森林里扎根下来,以至不再漂泊,这要付出多少代价啊!

雾彻底地消散,不留一丝痕迹,城市的一切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高楼突兀,在蓝天下更显雄伟与气魄。几只灰鸟在树上嬉戏追逐,树上金黄的叶子簌簌落下,连同挂在枝干上的露珠也纷纷砸在树下的小草上。马路上重新喧闹起来,车流裹挟着人流,滚滚而去……这一切的一切,构成城市风景画,而那橘黄色的影子穿梭于街道的流水之中,就像梵高笔下的“向日葵”,“让纯净的铬黄,在各种不同的背景上,在各种程度的蓝色底子上,从最淡的维罗内塞的蓝色到最高级的蓝色,闪闪发光……”(梵高语)

“向日葵”,在我的心中,便是最美的太阳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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