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户
告诉我，
望江的水为何倒伏浩淼的武昌湖中？六户，在废弃的往日堤坝上
敞开
它明灭不定的居住。
斑驳的锈迹，
类同坤生、建新、赛口，如此等等。
芒种的茂盛气息
依旧年复一年。六月二日傍晚，当我路过，抛荒的稻田在褐色鱼鳍、曾经渔业队的周边
看东起西落、单调的太阳，和水鸟的鸣叫。
必定如此因缘，六户
得成二十六户。雷池乡的湖
北端，一栋、一栋，楼房形状、盐城地区方言的“渔家乐”
逐渐碎成波浪形。
单调中
有被这棵枫杨忽略的全部丰富性——如何预习
日进一日
切割头颅的技术？
它听见，或者听不见
有人急促走过来，有蚂蚁缓慢爬上来，有蝴蝶轻盈飞过来，有太阳或月亮
在笨拙转动。
头颅何在？感谢蝉声
的稀有，让你明了，无法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语言
是思维的边界”，小区费尽心机围砌而成的汉字：“金色名郡”，或者“望江西路203号”，
日光下，被雄蝉饱满的发音器
尖锐消解。
慕尼黑啤酒馆 —— 十一日夜怀凤鸣
我望向你，黑天鹅，
人造的精致
后面，你端出一米啤酒。“尝一尝，黄啤，白啤和黑啤，
莫扎特和歌德。”
我摇头。一九七零年代的脸，笑意如海盐粒在渗化。“面包的确纯正，
烤猪肘就土豆泥、巴伐利亚民谣，
也轻快。”
我望向你，三年多以前
的你，正大段大段朗诵
荷尔德林拗口的中古德语，夹杂宿松土音。
湖底隧道，
通往回家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