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想起母亲
初五的月亮 现在
又与我面面相对
它里面包裹了多少个端午
粽香、艾香
无论母亲怎样的包裹
也仍然在飘散
仍然沿途生机勃勃
如龙舟掀动的水声
哗哗流淌
咬一口 再咬一口
母亲的笑声热气腾腾
热气腾腾也仍然安静
但我无法安静
这条龙舟 能勾勒出
我的哪一滴泪花？
泪花比栀子花香
比栀子花烂漫
我知道
明天的月亮会端正一些
这是不是月亮翻译出来的
母亲关于儿女的心得
不愿与我说出真像的总是那些青蛙
我走近 它便静默
我离开 它必歌唱
它严守的是母亲哪一句叮咛
一切都在继续
一切都在向泥土扎下自己的根
被泥土包裹的根
它在替母亲散发香馨
飘着艾香的端午
端午与艾草同时到来
我闻到了药香而忘记了粽子的甜味
家家户户
斜斜地插入墙壁
谁站立云端挥舞楚国的长袖
袖里乾坤？
我只感到袖里尽是风雷
雨不断飘下
流向江河 但也渗入泥土
泥土中有不尽的生命
栀子花总是洁白而馨香
就像天空下那些混浊的河流
岁月终会将它们锻造得清澈见底
底部有鱼缓缓游动
鱼儿肯定闻不到药味
散不尽的药味总有清凉的敏锐
它在找寻另一个端午
另一个端午同样葱郁着
窗外的天空
天空下的那些树木
在风中 我看见它们仍然痉挛
